在非洲做电商,我是这样活下来的(一)

沙漠、动物、贫穷、饥饿、战争,一提到非洲,我们的脑海里便会出现这些固有印象。我们不知道的是,这是一个古老又年轻的大陆,从1960年以来,非洲人口每15年翻一番,目前已超过12亿人口,平均年龄18岁,互联网红利尚存,人均GDP快速增长;我们不知道的是,非洲部分国家3G乃至4G较为普及,智能机的普及率已经达到30%;我们不知道的是,当前世界上移动支付最活跃的国家在东非,交易量已经占到GDP的50%。这

沙漠、动物、贫穷、饥饿、战争,一提到非洲,我们的脑海里便会出现这些固有印象。我们不知道的是,这是一个古老又年轻的大陆,从1960年以来,非洲人口每15年翻一番,目前已超过12亿人口,平均年龄18岁,互联网红利尚存,人均GDP快速增长;我们不知道的是,非洲部分国家3G乃至4G较为普及,智能机的普及率已经达到30%;我们不知道的是,当前世界上移动支付最活跃的国家在东非,交易量已经占到GDP的50%。

这是最后一块处女地,中国掘金者的故事从未间断。

第一代中国人,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援建非洲,帮助非洲人民建设基础设施,一条坦赞铁路牺牲了不少中国工人;第二代中国人,在八九十年代开始闯非洲,把中国的商品带到了非洲;第三代中国人,以华为、中兴等基础通信服务商为代表,在古老的非洲大陆上编织了一张迈向现代化的通信网络;第四代中国人,把中国手机卖到了非洲,如今非洲人用得最多的手机来自一家中国公司——传音。

当下,第五代中国人正站在前几代中国闯非者的肩膀上,利用路桥、中非贸易、移动互联网和手机等基础,开始为非洲人民提供互联网服务。

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做个电商?

故事的开端,要从杨涛随华为大军远征非洲说起。

2012年,杨涛来到了非洲东部国家肯尼亚,以华为项目经理的身份,帮助当地电信运营商Safaricom做一个非洲版支付宝项目——手机钱包M-pesa。6年后的今天,肯尼亚2/3的成年人已经养成了移动支付的习惯,移动支付的用户是拥有银行账户人数的3倍。

在非洲的两年,他爱上了外国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非洲小巴“马他突”,渐渐融入了巧克力色的人群中,唯一让他感到极大不适感的就是购物,要么去超市,选择少价格昂贵,往往是中国零售价的3至10倍;要么去集市,像是回到了20年前中国农村,使劲砍价,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底。

物价高、选择少,原因归结于非洲的工业、制造业基础非常薄弱,很多国家都停留只能生产水桶、拖鞋的阶段,80%的日用百货都是从中国进口。

“身为中国人,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。”2014年,杨涛毅然辞去了华为优厚的工作,准备做一名优秀的电商卖家。于是,他来到“宇宙电子中心”华强北,进的第一批货就是耳机,做良心卖家的信念,让他进了一批10元到30元的优质耳机,没想到的是,这些良心货全部滞销,倒是老板赠送的两公斤1元耳机迅速被抢空。这让他第一次认识到了固有的市场标准,而这些标准来源于几十万常驻广州的非洲买手和代购。

不到3个月,他的网店卖家梦便破碎了,因为永远无法和电商平台把账目算清,电商平台常以仓库被入室抢劫、货在快递过程中被偷为理由。

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做个电商?毕竟,亚马逊、阿里巴巴等国际巨头正在鏖战第二世界,进入非洲尚需时日。

于是,他打了两个电话,一个电话打给未来技术合伙人,没想到的是,第二天对方就在QQ上发来一个链接,电商网站做好了。另一个电话打给表弟,没想到的是,中科院力学硕士在一个礼拜后飞来非洲,成了电商平台的第一名员工。

一座100多平方的小楼,一楼办公,二楼卧室兼仓库,睡在一堆货中间,这里便是梦开始的地方。有一个凌晨,他的脑海里出现了非洲第一高峰乞力马扎罗(Kilimanjaro),于是他把做非洲第一大电商的梦想寄托给了这个电商平台——Kilimall

开张一个月才成了第一笔单子,第一次订单增长,是因为中国卖家上了一批纯棉的床上用品四件套,售价2000肯尼亚先令(约合137元人民币)。那些天,小楼里门庭若市,非洲人民还不信任电商平台会真的发货,一定要看一眼实物,一手交钱一手交货。

Kilimall的快递员(右一)在送货

平时卖菜给杨涛的老太太也来了,十分贫穷的她,居然攒钱买了一件四件套,拿到手后,她展开床单,慢慢抚摸感受质地,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,让非洲人民用上好货的信念支撑着杨涛,跨过了接下去遇到的三道坎。

人,华为娘子军撑起半边天

人,是杨涛遇到的第一道坎。

传音、基伍等手机厂商在非洲拓荒时,都遇到过招人难、人员流失严重的问题,常常刚打开市场,派驻非洲的中国员工就出走创业了。2015年,《IT时报》记者采访了几位在非洲卖手机的代理商,一年后,有人跳槽到其他手机品牌,有人转行做非洲旅行,有人做起了游戏开发。

招聘非洲人容易,因为很多非洲年轻人都处于失业状态。招聘中国人困难得多,在非洲卖豆腐一年可以赚几百万,最普通的中国厨师月薪上万。于是,杨涛瞄准了随夫征西的华为娘子军。如今,200多人的团队撑起了Kilimall,非洲员工和中国员工各占一半,华为娘子军仍旧是中坚力量。

杨涛公司的员工们

非洲员工招聘容易,管理难。不愿意加班,宗教信仰的不同带来工作时间差异,还有文化的差异。

有一天,一位中国主管跑到杨涛办公室,锁上门便哭起来,因为一位非洲员工迟到,他便罚了5元钱人民币以示警戒,但是这位非洲员工竟然大动干戈,鼓动其他非洲员工离职,还把Kilimall告到了所有相关部门。这位中国主管忽略了一点,在非洲不论罚款数额大小都触犯当地的《劳动法》。

接下去的几天,海关、税务局等部门轮番上门问询,联邦调查局直接把两辆警车开进院子里,带走了所有中国员工配合调查,只剩杨涛一人,呆坐在办公室,让他想不通的是,“我不为自己的荣华富贵,想着为了改善非洲人民的生活做点事,怎么就这么难?”

在那一年里,杨涛几乎每天都忙于去各种部门捞人。现在每到大选的时候,他都会飞去非洲,跟员工待在一起,以保障他们的安全。

专注于为中非青年创业交流的中非桥创始人赵浩兴博士对《IT时报》记者表示,中国的创业土壤、政策支持都比非洲好,在非洲创业不易,人是主要原因,中国青年比较有创业激情,非洲青年相对散漫自由。

文化差异是中国公司必须跨过去的坎,杨涛开始理解,口头约定对非洲员工来说是不作数的,不过一旦将规定书面化,非洲员工便会非常好地执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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